本帖最后由 老马 于 2010-2-3 21:03 编辑
7月24日、今天天气没有像昨天那样大的风雪, 队员们用餐后就打理好行装上山到指定的二号营地(海拨6350米 ). 休整。
7月25日、到达三号营地(6950米) 已接近海拨7000米, 杨队长告诉大家明天凌晨两点起床烧水吃早餐,4点半出发大家早点休息, 可海拨越高高原反应就越强烈, 所有人都匆忙地吃完晚餐就躺下休息,再也不想动了。
三号营地
7月26日、关键的一天,凌晨大家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被叫醒化雪烧水吃早餐,穿上所有可保暖的羽绒服、羽绒裤、套好羽绒手套, 戴上头灯,钻出帐篷才知道外面怎么这么冷, 原来又在下雪,听高山向导说测量温度已是零下30度,还不包含山上大风引起的冷温度。本来已经笨重的我们再穿上高山靴、踏雪板、又不敢脱掉羽绒手套去系这些细微的鞋带绳扣,这在山下非常简单的生活动作,就花了我们将近1个小时,可以想象这两样着实让我们耽误了多少时间,实在痛苦!所有队员在匆忙穿戴完毕后是看着、顺着前面微弱的灯光懵懵的走去,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,只感觉天渐渐亮了,雪还是不停的下,能见度极低,只要前面队伍走过去后的不一会儿。就被狂风暴雪盖住了大部分的痕迹,大家在不停的走,机械走。当我和高朝辉坐下休息的一会儿,准备走时就发觉不对劲了,已经看不到前面的队员了,我们跟前面的队伍脱节了,再四处、前后找一下,还有其他外省队员四个,加上我们共有6人,其中还有一位就是我已提到来至乌鲁木齐的登山者张嵘。而就是没有我们所需要的高山向导和协作,这下我们几个发慌了,大家紧张了起来,一起商议坐下来边休息边等后面的队伍也希望前面的协作来找我们,大家千万不要走了,以免发生迷路危险,可左等右等,将近1个多小过去了,大家都感觉身体越来越冷,手脚更冰凉,就决定我们大家一定要走,要运动,要自救,在这冰冷零下三十几度的地方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冻坏脚指,重者回去就要被截断脚指的可能。
于是我们大家商量决定我和高朝辉在前面探路,寻找前面走过的痕迹、路标,摸索前进。由最后的队员断后,大家绝对不允许再分散了,走了一段时间后,后面跟上了一支队伍,仔细看一下,不是我们的人,问是否知道这是通往顶峰的路途,可他们也不知道,那好,大家就混在一起吧,又走一会儿,碰到又一支队伍,再问,说没错是通往顶峰的路,距离顶峰只有800米了,大家精神为之振奋,快步往前冲去,碰到我们的杨总队长,他已在哪里着急的也等了很久,就叫了一位协作带我们冲顶,这时我们六个人才安下心来,继续冲顶,快接近顶峰时,碰到已成功登顶下撤的六位队员,这其中有我们的四位同伴,但不知为什么我们的同伴大山由一个协作携扶着下来,我们没有说话,大家只有互相看了一下,我和这边的队员继续往前冲,所有的队员体能都已透支,已近虚脱,终于在下午1。13分到达顶峰。我们没有大家想象登顶时欢呼雀跃,一起兴奋、高兴、相互拥抱,在这海拔7546米风雪很大的顶峰,能见度又低,随时都会发生致命的危险,而让我们看不到任何为之兴奋的美景,无奈的大家很快拍完照,想着更要小心的下山,再次拖起疲于奔命的身躯往原路返回,估计我们在顶峰拍照连同休息最多只有15分钟----而我们适应训练了十几天、花了这么多钱,每一个人为了这次登山平均至少花费人民币两万伍千元以上,这其中还不包含购买装备的费用,还冒着很大的生命危险,就为了这十几分钟,想想我们大家都觉得真是莫明其妙。
在下撤途中,我和高朝辉两人一直结组下撤,不知走了多少时间,远远看见前方似乎是我们的有一个队员躺在雪地上,赶紧急奔过去,看清却是我们的同伴大山躺在雪地上睡觉,我们知道可能是登山造成身体体能透支,虚脱,就想睡觉休息,这就是很容易得高山病的一种高山嗜睡症,如果说人在高山零下三十几度睡上十分钟,人体一但失温,就在冻僵中慢慢的永远睡过去,而后来得知发现韩国遇难者时,他当时就是站着这样永远的睡过去了。不容我们细想,推他、喊他、刺激他、扶他起来,惊醒他、让大山一定要跟我们走,要他拼命喝温水,大山在迷迷糊糊的、半梦半醒中起来,嘴里一直说很累想再休息一会儿,我们强迫的叫他跟我们一起走,而为了让他惊醒,我得用力不停的用雪杖敲他、打他、击他、鼓励他、跟他说话、很严肃的骂他、再也不能让他躺下睡觉,而他那样的大个子,不是我们两个能背他、扶他、拖他,况且我们俩也已经很累,也已近虚脱了,只有无奈的陪着大山慢慢的往前挪动,我不知自已用雪杖打了多少次大山,不知我和高朝辉陪他停下来坐下来休息了多少次,不知大山一路上说自已已经不行了有多少次,当我们离第三号营地只有300米时,大山说实在走不动了,一屁股坐下来,我当即叫高朝辉先快点到达三号营地求救,而我则陪着他,不让他再睡下去,两位高山协作上来怎么把他弄下山的,我也不知道,只知道自已走到三号营地时,也是一屁股躺在雪地上休息,高山协作拿过来一点葡萄糖热水喝下去,这才觉得人有点清醒、恢复,休息一会儿,便又和高朝辉往下面二号营地走去,半路上看到从我们身边用睡袋、防潮垫紧紧包裹着两个人,面目僵硬,毫无表情,跟木仍伊一样,由高山协作用绳子一人一个拖下去,当时看到时我和高朝辉感到是一种振憾、惊讶。
下到大本营后才得知前天凌晨冲顶时,一位云南队员因出现高原幻觉,而被迫下撤,而浙江一队员距离顶峰只有几百米时也出现高度幻觉,竟然看到前面有一顶帐篷,让他很开心的爬进去躺下去休息,当他被发觉躺在雪地上睡觉是其它队的高山协作,马上联系我们队的协作,拖下山去。这些事也时刻的提醒我们自已还在雪山上,随时还有危险,一定要清醒安全下撤到大本营。今晚下撤是住在二号营地,上山时,每个人都埋头全力以赴冲顶,下山时才觉得原来有很多地方很徒、很滑,加上冲顶时体能已消耗贻尽,手脚不听使唤,总感觉这条路很漫长,而当我距离二号营地只有50米时,清楚的看得到。却不能飞快的走近。凌晨两点半被叫醒,夜晚睡不好、吃不好,一整天在暴风雪中无休止的奔波,陪着大山一路惊慌失措下来的无奈,整个人实在太累了,似乎每走一步都是连滚带爬,都是一种极限的考验,眼望着二号营地一字排开一顶顶温暖的帐篷,却只能选择坐在冰冷的雪地上眼巴巴、安静地看着它。好象觉得自已的身体还可以走了时候,才摇摇欲坠撑起疲劳的身躯向前走去,到达帐篷马上钻进去,也不想吃东西,不烧热水、不煮东西,就这样迷迷糊糊睡过去,这一觉,太舒服了,也如同感受到了高山嗜睡症。
我们容易吗?
坐在顶峰,没有一丝的兴奋和欢呼雀跃,头脑只是一片空白!
登顶下来终于尝试到了高山嗜睡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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